魏兰蕴有些讶异,她转头看了魏九芙一眼,轻轻地缓缓地道:“天下多有不平事,凡有不平,我皆可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姐姐知道吗?”魏九芙清了清嗓子,挺直了胸膛抻住了脖子说道,“以子告父,以下告上,是逾矩,必先坐笞五十,而虽胜,亦判徙二千里(注1)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银湾是魏家的银湾,五十下,亦或是一百五十下,只要计数的人看不见,总归是没有区别的。”魏九芙走近两步,她靠在魏兰蕴耳边,用只有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继续说道,“如果你要告的话,我们会让你在板笞的时候,暴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雨就快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云快散去露出微弱的星光,鱼潜底了,夜深了,它要睡过去了,星火依偎着烛火打在魏兰蕴的脸上,魏九芙已经许多年没有正眼打量过魏兰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还是如同多年前一样,美得让人窒息。

        魏九芙每次看着魏兰蕴都忍不住屏住呼吸,生怕粗重的呼吸惊扰了神仙妃子,魏九芙一直觉得,魏兰蕴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这个世界,还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县衙的班房里传来板笞的声音,还有凄厉的叫喊声,那是方才举诉状告青天的妇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梁会典之刑律诉讼篇有载,凡击登闻鼓诉冤者,先廷杖三十,以验其情,凡挟私妄诉、摭拾细故者,杖一百,流三千里,鼓前张榜晓示,使知儆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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