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鞋麻布纳底,鞋面纯素,比鱼市上的卖鱼娘还要寒酸。
黑獭向她身上扔出一包东西:“墙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,你这样别人会欺负你。”
温狸打开布包,见里面竟然放着一双女子穿的绣鞋,米浆色缎面,鞋头用黄线一边绣一只翅膀鼓出来的蝴蝶。
她惊讶地低呼一声,想问他从哪里来这么好的鞋,却问不出口,指尖摩挲过剥壳鸡子般细腻的鞋面,将它们抱在怀里。
“换上啊。”黑獭朝她瞪眼睛:“又不是偷来抢来的,是我花钱买的。”
温狸摇头,眼里微微含着泪:“我舍不得穿。”
“我奈何你不得,什么事都劝不动你,你最会自己拿主意。”黑獭眼睛也红了,咬牙道:“黄公昨晚喝多了发酒疯,说白捡了你,想提刀来问你,为什么甚么也不跟他商量?让郦家用钱打发他是什么意思?我好歹拦住了。他知道我今天会来,让我跟你说,天高任你飞,堕地也莫回头,他就当从来不认得你。”
温狸睫毛颤了颤,伸手快速在眼角拭过,放下鱼灯,转身进了屋,不多时搬出一个青箱来。
“我只带鸠娘舞衣走,其余打的首饰、做的衣裳、琵琶、箜篌略值些钱,都装在这里,你替我转交给黄公。”一个绒鼓的包袱,递给黑獭:“这是我给你缝制的冬衣,这些年我没能攒下多少钱,剩的都装在里了。往后你别总泡水里,水有寒气,总受寒老了容易骨头疼。
“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,装在一个小匣里,放在床底下没有带走。你若探听到他的死讯,就躲得远远的,最好能离开秣陵,一定会有人去搜查。百日之内,若没有一点音讯,你就把它向北烧给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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