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点,清晨的尾巴。

        教堂的晨祷早已结束,大多数人已经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洒入的阳光被教堂彩色花窗分割成斑斓碎片,一位老妇人坐在前排长椅,她的身旁,还有一位双目浑浊呆滞的男性老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呆呆望着某个方向,时而看向身旁的老妇人,露出一点亲近又生疏的矛盾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妇人的手盖在他的手上,攥得很紧,两只手上的青筋在松弛皮肤下写满岁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保罗啊保罗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朝面前的神父呢喃,听着十分疲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,玛丽夫人,我在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保罗神父单膝蹲在老人面前,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凉凉的手背。那突出的腕骨硌在他掌心,传递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医生说,我的手术不能拖了。”她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忧心,望着前方的基督受难像,“保罗,主.真听得见我们的祈祷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那天上的飞鸟,不种不收”保罗温和沉稳的声音随着手的轻拍,将安慰清晰地传达到她耳边,“天父尚且养活它们,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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