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初,两人终于到了东山脚下,抬眼望去,只见层峦苍翠,一片寒碧。云雾窈窕,白纱似的系在山腰,山鸟嘲啾,排成长队飞入轻烟雾霭。
宁许之还没走到山脚下,就从箱笼里翻出了一身黛蓝长袍套上,又用白玉冠束了发,看起来还挺像个样子。
陈溱打量着他大如兜的袖子,讶然道:“你们竟然是信道的。”
“碧海青天阁开山立派的三名祖师中有一位道士,所以后来的弟子们大都这副穿着打扮。”宁许之理了理广袖道,“不过咱们不正宗,像那无名观的道士们每日里要诵经、坐圜、打太极,才称得上是真正的道家。”
陈溱心想,那些道士和尚一堆清规戒律,也忒麻烦了些。她爬了一会儿,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东山主峰和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,气息微喘地问道:“宁大侠,为什么大帮大派都要建在山上啊?”
宁许之望了望山头,道:“那当然是占山为王,易守难攻。”
此话不假,因为忌惮“侠以武犯禁”,历朝历代的为官者都视江湖门派如土匪山贼,觉得威胁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稍有风吹草动,朝廷就可能以剿匪为由出兵攻打江湖门派。
陈溱点了点头,又道:“所以武林大会的时候,五大势力会邀请玉镜宫吗?”
宁许之笑道:“他们是官,咱们是‘匪’,自然是相看两相厌,不过咱们要大度,邀还是要邀的,玉镜宫敢不敢来就不一定了。”
百年前,青云山玉镜宫还是叫玉镜台的,后来第十一代掌门长清子归顺了朝廷,玉镜台便改名叫玉镜宫了。
江湖门派和朝廷官府的关系一直很微妙,谁都瞧不上谁,谁也不愿轻易招惹谁,谁都拉不下脸和谁示好。玉镜宫既然投靠了朝廷,自然就会被其余江湖门派瞧不起。
刚爬了一炷香的时间,陈溱就坐在石阶上气喘吁吁。宁许之立在一旁催促道:“这一半都没爬到呢,你怎么就坐下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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