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:余烬

        晨曦的微光透过粗糙的帆布墙,给孤儿庇护所内壁涂上了一层病态的黄色。外面,人们用被压抑的声音互相呼唤,而不稳定的风把烟味从缝隙中拉了进来。即使在醒来的最初几秒钟里,我也无法摆脱这个破败村庄的现实感。我的新身体在我之前从未注意过的地方感到疼痛:头左侧有一个钝钝的脉动,肋骨感到僵硬,腿比铅重得多。我躺在那张旧床上,眨着眼睛对抗干眼症,而曾经拥有这个身体的男孩的记忆慢慢地与我的记忆交织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逐渐地,我开始意识到这些疼痛和伤害完全属于我自己。在我的旧生活中——无论它在那场噩梦般的阴影世界之前是什么样的——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原始的不适。当然,我不是圣人。但是身体上的痛苦总是与我保持着一定距离,好像是别人的事情。现在,每一次呼吸,我胸口都会有一丝刺痛,提醒我自己只是这个村庄中又一个受伤的流浪者,而这个村庄几乎没有足够的资源来照顾自己的居民。不管怎样,我并不打算依赖他们的善良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从男孩的记忆中认出了孤儿收容所的内部。它从未打算容纳这么多受伤或流离失所的孩子。垫子和床铺散布在地板上,半打志愿者急忙来回奔走,在镇静的指示和偶尔因某人的情况恶化而引起的恐慌之间交替。孩子们咳嗽、在睡眠中抽泣或睁着眼睛茫然若失。我曾经是一个人——一个来自阴影领域的人,没有真正的负罪感——没有特别的冲动来安慰他们。然而,我知道,从男孩良心中残留的火花,他的一部分曾经想保护他们。携带这两套本能是奇怪的。我的犬儒主义和男孩的利他主义倾向。

        脚步声轻微地靠近我的床铺。我转过头来。叶子队伍中的一个医护人员——一位年长的女性,头发蓬乱,脸上带着深深的皱纹——俯身看着我。她穿着标准的浅色制服,衣摆处被灰烬染黑,并且肩上背着一个结实的帆布袋。模糊的记忆告诉我,那个男孩可能在学院里见过她一次,尽管她的名字已经忘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醒了,好,”她嘟囔着,把手掌按在我额头上检查体温。“我有太多的病人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让她安静地工作,尽管在内心深处,我一直在评估她的每一个动作。她的气场是一个疲惫、闪烁的东西,被数小时——或数天——不间断的治愈所抑制。我可以感觉到它的一丝一毫,因为我的新感官似乎捕捉到了运动,能量流动。这不是标准的忍术意识,而是与空气中的振动产生共鸣。即使她手中拿着布片贴在我额头上时,也能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。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,我压抑住了小小的兴奋感。运动控制可能让我比以前更好地感知周围的事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发烧退了,”女人最后说,撤回她的手。“尽量不要动得太快。你们学院年龄的孩子有很多在这里,但你现在休息比试图帮助更好。”她停顿了一下,降低了声音。“我听说你试图在袭击期间保护一些村民。这是一个高尚的努力,但是现在让成年人来处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高尚的努力。男孩的记忆恍惚大悟,我瞥见了他最后的抗争——坍塌的瓦砾,浓厚的灰尘,墙外令人恐怖的咆哮声。一部分的我嘲笑他为何如此愚蠢地将生命抛弃。然而我仍保持着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医生转身去照顾另一个孩子。我慢慢地支撑起自己,忽略了眼睛后面的跳动。我的背部抱怨,但我强迫自己运作起来。有什么告诉我,躺在那里不会达到我的目的。我想评估一下我的周围环境,也许找到一个角落来测试KineticControl如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工作。我不是傻瓜,尽管如此。在一个挤满了震惊的孤儿和警惕的看护者的地方,最轻微的失误都会引起注意。最好是耐心等待。

        最终,我设法站稳了脚跟。帆布地板在我的凉鞋下面感觉凹凸不平——石头、泥土和碎瓷片散落在地上。我慢慢吸气。在这个世界里,查克拉通常被描述为身体和精神能量的结合,但对我来说,它感觉像是运动的色彩。也许,如果我足够冷静,我就可以感受到每一步或每个动作的细微能量。不需要睁开眼睛幻想宏伟——只是安静地观察。脚步……脚步……脚步。在我周围那些轻柔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在池塘里泛起的涟漪,每一圈涟漪都在帐篷敞开的空间中回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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