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到底还是忌讳,狠话说个开头就说不下去,只好生生转回去,“直到盈儿嫁进来,日日陪伴开解,我才渐渐能睡个好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就知道这话最终还是要说回到方盈身上,“娘,是谁选的方盈?陆天师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当陆天师是做媒人的?还给你选定了人?人家只告诉你什么样的八字合适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然后您照着八字去寻,就寻到方盈了,但应该不止寻到她一个八字合适的吧?可是别人家都不乐意、舍不得女儿?只有方盈,继母当家、父亲还得靠咱家提携仕途,没得选,对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氏一开始没明白小儿子追问这些的用意,就没插嘴,听他一径说完,隐隐了悟,却故意说:“如今木已成舟,还说这些做甚?你以后多疼盈儿一些,也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不不,”纪延朗连连摆手,同时向前挪动膝盖,身体前倾,凑近母亲说,“哪成舟了?儿子这才刚到家,此事大有回转余地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氏拿起桌上手抄佛经本子,照着儿子那光亮的脑门就拍了一记,“我就知道你没憋着什么好话!还大有回转余地,怎么回转?休妻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纪延朗捂着头缩回去,小声问:“休妻?你们当时还真正经写了婚书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混账话!娶妻哪有不写婚书的?我告诉你,趁早死了这份心,这门婚事,不但三书六礼齐备,还特意请了岐王做媒人,没有一丁点儿的回转余地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岐王是当今官家的四弟,纪延朗没想到家里把一桩近乎于冲喜的婚事,操持得如此郑重,但若就这么认了,那也不是他纪延朗的作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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