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头顶的发用木簪收住,余下青丝倾落后半卧肩头,半垂身侧,将本就消瘦的侧影又遮去大半,身上的一袭月色儒衫,布料的质感是肉眼可见的粗糙,但由于反复浆洗,倒多了几分质朴的柔。
单看他的容貌,朗星眸,羽玉眉,螓首膏发,清隽绝尘绝非山间陋屋可载。
可再观其风致,气韵素朴,眉目温润,又真实得恍若就是从这山间破出的一杆青竹。
这便是文坊的夫子,岑恕。
他亦跪坐,手置于桌面捧着一册书,看得专注,却会在翻书的间隙,抬眼瞧瞧男孩笔下的字,本就被烛火衬得流光溢彩的眼,又多几分欣慰的笑意。
纸糊的窗缝爬进嗖嗖的凉风,却吹不散投射在墙上的影。
一道清挺似竹,一道被裹得圆圆滚滚,都被昏黄的烛火舔舐得暖意融融,在冰雨泠泠叩石阶的冷夜,独得一份静谧的温馨。
不知过去多久,一串急匆匆的脚步打破了这安详。一身着蓑衣、脚踏布鞋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。
“阿耶!你来啦!”男孩先发现门口的人,惊喜地抬头唤道。
岑恕也侧头,看见来者时便放下书,微笑着起身。
门外的男人见状,连忙急着摆手:“岑先生您别起身了!我带着敏生这就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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