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厅坐落在江府的东侧,纷红骇绿,绿竹与蔷薇拥簇覆下大片阴影。宽敞的回廊涌进风来,檐下挂着的八角紫檀彩绘花鸟宫灯被夏日的轻风微摇。因客人到访,下人搬了青花瓷松石纹冰缸到厅内,丝丝冰气缠绕而上,更令人觉出几缕阴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见过监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宜萝缓缓款步而来,面色淡淡,语气平静,仿佛只是见一位寻常客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奉已在此坐了有一阵了,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加燥动,但在见到崔宜萝姣美的容貌的那一刻,他还是忍不住看痴了,如有春风拂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下一刻,他又察觉出美人脸上的冷淡,脑中瞬间想起了差点被野兽吃了的儿子,他出门前还躺在床上无法起身。

        被茶烫过的皮肉也隐隐灼痛起来,那道滚烫的茶柱令他修养了大半个月,甚至还起了几日泡,且还伤了那处!直至今日,他都没能和美人亲热一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让程奉比死了还难受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奉的嘴角又垂拉了下去,脸上皱纹被牵动更像枯树皮了,布满干枯耷拉的脸颊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先对于儿子对崔宜萝的质疑,他并不太信,崔宜萝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子,怎会有那样的本事和胆子?但儿子受伤后,他已是信了十成十,前仇旧恨一并算!

        程奉冷哼一声,他这些日子被病痛折磨得足足瘦了一圈,本就松弛的眼皮更是压出深刻的褶皱,成了凶恶的三角状。

        绘着青山翠竹的茶盏重重撂在紫檀木桌上,砰的一声脆响乍响花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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