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右眼皮,跳得更厉害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车子驶入熟悉的庭院,季昌明带着一身官场的寒气回到了家。

        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,妻子大概已经睡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脱下外套,随手搭在沙发背上,整个人重重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,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。

        省委会议室里那凝固如实质的空气,沙瑞金那沉如深渊的目光,何黎明那张惨白的脸,还有高育良那副波澜不惊的虚伪面孔,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。

        疲惫涌来,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需要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根本睡不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闭上眼,就是侯亮平那张带着几分轻狂和得意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天白天,这个猴崽子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,言语间那股子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,隔着听筒都能溢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更让他火大的是,侯亮平居然敢在电话里随口就提“沙书记”,沙瑞金是他家邻居大爷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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